爱和死
温穗从昏迷中转醒,头疼欲裂,她只记得她被温颜掐在床上几乎动弹不得,然后就彻底失去意识,她刚预备揉太阳穴,铁的撞击声就在耳边砸开,她循声望去,自己的手腕被用铁链栓在床头。
“哗啦——”
她惊疑地扯动链条,沉甸甸的份量拽着她的心往下坠。这是个陌生的房间,里面的装潢很是素净。
“你醒了?”
推门而入的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到看见的脸,对方惊喜地跑到她的身边坐下,还没来得及说下句,就被温穗不耐烦地打断,
“你是不是疯了?松开我。”
温颜没有被冒犯,只是闪过丝落寞。
“不要这样好不好?我只是想让你陪着我。”
“我让你给我松开!”
温穗抬高音量,愤怒地吼道。
温颜当然不会。她凝视还在和铁链斗争的妹妹,叹口气。
“你先冷静下。我去给你煮饭。”
“温颜!你给我滚回来!给我松开!”
门落,妹妹的撕心裂肺也一并被锁在房间里,温颜深吸,平复自己烦躁又亢奋的情绪,旋即,她哼着歌,整理方才从超市购买的食材。
她把精心准备的粥和小食放到合适的温度后,就端进房间,温穗跪倒在地上,铁链被拉到最大限度,紧绷绷地桎梏着少女。
“……”
温穗抬眼望她,语气没有方才的极端。
“你要干什么?你放我走好不好?我什么都答应你。”
“你乖乖的,我们在这里生活也很好不是吗?”
“哗啦——”伴随温穗的爬动,铁链又被拽得清脆地响动,她拽住温颜的裤角,额头抵着对方的鞋面,乞求着,
“我和你上床好不好?你放我回去好不好?”
“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?你也知道不会有人来找你对吧?所以你只有姐姐了,那为什么不好好地和姐姐待在这里呢?”
阳光洒在少女的身上,将她笼罩在璀璨光晕中,宛若虔诚的信徒。温颜站在阴影里,凝视这片神祇,重回的掌控欲叫她飘飘欲仙,牵起扭曲的快意。她苦口婆心地劝诱着,
“只有我爱你,只有我会不远万里地来找你。”
“好了,来吃饭吧,你太瘦了。”
温颜敛起神色,眉眼间盈满恰到好处的怜惜,俯身地将她托起,动作轻柔地将人引向床沿,随即转身取来温热的粥与座椅,仔细吹散热气,一勺一勺悉心喂入对方口中。
“肏我吧。”
温穗抬手挡开再次递来的瓷勺,推拒好像源源不断的粥,褐色的瞳孔没有生气地空洞洞的摆在那里,温颜当然要如她所愿,她相信自己能像过去征服妹妹一样,重新征服一次她。
“嗯啊…”
少女身躯在织物间深陷,齿间泄出零碎嘤咛,眼睫半垂,失焦的瞳孔蒙着迷离水光,随着撞击轻轻颤动,温颜扣住她腿弯的指节微微发力,果然,鲜活躯体面对静止的更让人快活。
她也知道对方的逢迎不过是曲意讨好,而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和她做性事,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,紧窄的甬道谄媚地裹挟性具,配合主人娇媚的呻吟,简直相得益彰。
“啊、哈啊…”
温穗没有看她,只是盯着交合的下体出神,温颜倒也不奢求太多,成熟后的妹妹骨相舒展成清丽轮廓,但其实并没有褪去稚气,仿若幅等比放大的工笔画。
好孩子。温颜莞尔,她从熟悉的面貌上得到慰藉,她俯身下去亲吻妹妹,腰胯不停,对方迟疑会儿,还是接受这个吻,唇舌纠缠,气息交融间,温穗不自觉地眉尖微蹙,喉间骤然涌起生理性排斥,反胃感如潮水漫上,尤其对方温热的津液度过来那刻,她好像突然吃到口恶心的食物。
“唔…”
她蜷缩的指尖抵住对方肩头,先前依赖臆想分泌的爱液正在迅速枯竭,躯壳深处未能唤起一丝情动,完全是身体本能地打发侵入,穴口的软肉因持续的摩擦,泛起钝痛,她偏头挣脱这个吻。
痛意彻底压倒残存的欢愉,温颜捕捉到身下人眉宇间的隐忍和抗拒,她向来擅长安抚,此刻倒是体面地中断这场勉强的情事。她抽出性具,花穴被磨得泛着不自然的绯红,原本的润泽早已消失殆尽,呈现出几分狼狈的干涩。
“不想做就算了。”
“不——”
温穗收紧勾缠对方的双腿,手抚上性具,自顾自地掰开肉瓣,将那带着凉意的器物生硬地抵住干燥的阴道口。
“我不会放你走的,你没必要这样。”
“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放我走?算我求求你好不好?”
泪珠不断从温穗眼角滑落,她的下颌被温颜冰凉的指节轻抬,眼泪也被拭去。
“直到你不会走的那一天。”
一个星期后温穗终于明白温颜是不会放自己离开的,她不再费心维持气韵和喜恶,开始自暴自弃。
“咣当——”
温颜颀长身形立在床边,静默注视着地板上又次被掀翻的餐食,难得也有些恼火,连日来亲自挑选食材烹制的珍馐,此刻正如被践踏的真心般,混着飞溅的汤汁在地毯上晕开污渍。
而温穗甚至没和她说过一句话,终日用浓黑的发色将整张面容掩在阴影里,蜷卧在宽大的床榻间,姿势维持数个时辰也纹丝不动,要不是能够捕捉到微弱的呼吸声,应该会以为她死了。
持续的绝食令她形销骨立,原本合体的衣服如今空荡荡地挂在肩头,连清水都不愿沾唇的第三天,温颜只好推来闪着寒光的器械车,在镇静剂的作用下,那具紧绷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。针头刺进苍白的皮肤,透明的营养液顺着软管缓缓流入静脉。
温穗也不让她碰,但凡靠近,就是顿拳打脚踢,而且还是带点玉石俱焚的决绝,温颜几乎没办法触碰她,除非使用暴力手段。
她本以为对方会因为时间的推移终将在疲惫中偃旗息鼓。但她完全低估了妹妹的毅力,这个状态持续了一个月,并且她预感会继续持续下去。
她终于决定要好好地教育一下对方。
温穗已经不知道自己第几次从混沌中恢复意识,她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帘,这次环境和以往不一样,晦暗的光线照着尘埃在空气中流淌,四周弥漫着难以驱散的腐尸气息,浓烈得令人不适。
自己全身的衣服已然被褪尽,四肢和脖颈都被增加了铁链,她吃力地转动眼球,试图适应这片光域,在右侧的椅子上,坐着个千疮百孔的也许是人的尸体,他的身上布满纵横交错刀伤,血肉都看不清楚明白,白的黑的混在一道,惨不忍睹。
她皱皱鼻子,恶心的尸臭味叫她干呕,但是因为胃里根本没吃什么东西,只是抽搐得异常疼痛,如火烧般。
左侧是个手术台,表面铺陈着天蓝色无菌单,布料平整,邻近处竖立着静脉注射支架,透明软管垂落,连接未启封的生理盐水袋,还有台多功能生命监护仪。
“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呢?”
温颜无奈的嗔怪伴随着鞋跟叩击木梯的清脆声响在地下室回荡,她端着精致的食盘徐步而下,走到笼子面前,她有点心疼地蹲下,把餐盘轻置笼旁,眼底流转着复杂难辨的痛苦。
“以后会好好吃饭吗?”
“滚。”
温穗总算开口和她搭腔,但只是冷冷地吐出不善之词,然后别过头,又是拒绝看她的姿态。
温颜还是那副从容的样子,她站起身,绕到尸体旁边拾起桌面上的刀,手腕倏然发力,利刃精准地没入腐烂躯干,然后开始下压,把残存的皮肉划开,完成这场蓄意的情绪宣泄,接着把刀抽出,“咣当”随意地丢回去,头也没回地踏上阶梯,将满室阴森封锁在身后。
“叮铃。”
几乎每隔段时间,温穗就能听见清脆的铃铛声,尖锐而又急促,她始终无法捕捉音源方位,简直像是枯白墙面活起来的奸笑,她开始逐渐不安,环抱双膝蜷在铁笼的角落里,眼白因为无法入睡而爬满血丝,坚硬地面不断加剧着躯体磨难,每分每秒都演变成清醒的刑罚。
不知道过了多少天,温颜没有再和她搭话,惊惧却深植她的骨髓,随时可能炸响的铃铛声如同断头台上的刀片,迫使她永远处于等待的焦灼中。
她猛地用十指深深插入发根,指甲刮过头皮的触感带来些许神智。心脏在胸腔内紊乱地撞击,躯体持续僵直。长期失眠如同缓慢的凌迟,将她的精神推向崩断边缘。双眸笼罩着灰翳,生理性泪渍在脸颊蜿蜒出透明痕迹,她终日以泪洗面。
甚至一度被折磨地要妥协,温颜再次蹲在铁笼旁边,她指尖掠过笼柱,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。
“要说什么?以后会乖一点吗?”
“……”
笼内人影几不可察地轻颤,温穗干裂的唇瓣渗出星点血珠,在漫长死寂后,嘶哑声线突然撕破凝固。
“我一定会杀了你。”
“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,就是没在五年前杀了你。”
温颜的唇边掠过不自主的痉挛,她抬手轻抚额角,眼底翻涌着难以名状的困惑,她不明白,不明白妹妹对自己的滔天恨意从哪里来。过去尽管她确实引诱了妹妹,但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,怎么全变成她的错了呢?
“看来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。”
温颜捏住对方枯瘦的臂膀,那截手腕纤细得仿佛随时会折断,另只手利落地执起注射器,针尖刺破肌肤时激起细微战栗和挣扎。
她面无表情地解开禁锢对方四肢的铁链,钻到笼子里把妹妹抱出来,轻缓安置在手术台上,熟练连接静脉输液装置,调节滴速开关,整套动作行云流水。
输液完成后,温颜趁着药效还没结束,将对方四肢固定在四角,构成个极具羞辱性的展开姿势。当温穗眼睫开始颤动时,她阴沉的脸色瞬间融化。
“姐姐再给你一次机会。”
“我要杀了你。”
温穗唇齿间溢出破碎的气音,执拗地重复着这句诅咒。温颜缓缓闭目,浓密睫毛在脸颊投下阴影,仿佛要将某种汹涌情绪封存在眼底。当她再度掀开眼睑时,眸中已凝结成冰原般的死寂。
“你的所有的第一次都会是我的。对吧?”
温颜朝她的下体塞进坚硬的器具,私密又脆弱的领域承受暴力,大张旗鼓的摄像机就正对着她的阴户,记录下这屈辱的凌虐。
温颜继而进行肛门的扩张操作,温穗的躯体在束缚中不受控地搐缩,指甲在掌心掐出深痕,每寸肌肉都因持续的侵犯而绷紧,如同被钉在标本架上的蝶。
“你说我要是把这个视频发给姜秋。她会不会看都不看一眼就丢到垃圾箱里?”
“……”
仅仅只是因为她的脑海里闪过几秒那人的脸。
就好痛。温穗皱眉,已经不是难捱的钝痛了,而是种酸痛,形形色色的憎恶、甜爱从骨头里流过,竟然变作欲望或者性爱所带来的高潮前夕的膨胀感。
爱和死原来是和性相似的同种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