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五、阿信第一次带人回来

  对着哥哥微微一笑，缪荧转身，拉起力信的手，离开了缪老爷子的公寓。
  「你想去哪里？」力信问她。
  缪荧牵着他的手，站在公寓的大门出入口许久，她像是在思考，也像是在神游，力信安静的等待她回应。
  花费了一些时间，缪荧终于转头看他：「我能去你家吗？」
  这下换成力信沉默，他的家，那老旧的建筑，微妙的家庭组成，他不知道该不该让缪荧接触到这些，那是他身上最深层次的疤，他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准备好对缪荧展露这些。
  但他又不想拒绝缪荧，因为现在的缪荧，看起来急需他的首肯，彷佛自己的回应会是她的救生索。
  「能」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了。
  心脏咚咚的敲击着胸口，他就要让缪荧完全的踏进他的世界了。
  相牵的手收紧，感受着彼此的脉搏，直到上了车才松开了手。
  平时接送缪荧的车是停不进力信家的小小前院里的，他们在附近的收费停车场找到了一个位置，然后牵着手一起走过已然因为入夜而安静地巷弄。
  用钥匙打开红色的铁皮门，力信推门的动作很慢，像是要让缪荧的视觉能适应一样。
  缪荧看着他的小心翼翼，默默的揣紧了自己手中牵着的那只手。
  力信看了她一眼，看见缪荧对他眨眼，听她说：「我们进去吧」
  力信笑了一下，深吸了口气，把门完全推开。
  放了空盆栽的前院一览无余，力信拉着缪荧一起走向老洋房的入口门，那道门没锁，转动把手就开了。
  熟悉的电视声流泄了出来，奶奶就在客厅里。
  「阿信，你的机车呢？」奶奶看见力信之前就出了声。
  力信带着缪荧进门，在门口迎来了奶奶突然光亮起来的双眼。
  「机车放在她家了」力信说着，把缪荧带到了奶奶的沙发边。
  老人放下手中的毛线，热情的伸长手，触碰力信转交到她手上的，缪荧的手。
  缪荧觉得有点耳热，虽然她曾听力信提起过奶奶，也知道老人家每晚都会在客厅等力信回家，但真碰上了，感觉又是那么的奇特。
  反握住奶奶的手，缪荧蹲下，仰头靠近老人：「奶奶好，我是缪荧」
  奶奶专注地看着深夜造访的女孩，露出了笑：「你好，你好，阿信第一次带人回来，也不说一声，家里乱糟糟的」
  缪荧笑着摇头：「不乱，看起来挺好的」
  奶奶拍了拍她的手，巷看不够似的，眼神离都离不开，但嘴上已经开始张罗：「饿不饿，奶奶给你们煮面？还是要喝点饮料？」
  力信在一旁开口：「都吃过了，奶奶，明天早上再说吧」
  奶奶笑着点头：「吃过就好」
  力信这时默默地从奶奶手中接过了缪荧的手：「奶奶，我们上楼了，你早点休息」
  缪荧也跟着说了句「晚安」。
  老人从沙发上起身，把他们送到了楼梯口，脸上的笑一直没有停过。